8 矛盾

阿爺端起碗來喝了一口酒，「說什麼啊？他能說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，沒用的人再多長幾歲就是白搭！」

冷漠無情的評價兒子，一點也沒有意外。

阿奶臉色訕訕的不好看，大江也沉默不語。

隨後大江站起來，就要離開。

「真不在這吃飯？」阿奶繼續問。

大江搖搖頭，「不吃了。」

然後對阿靜說，「你吃完早點過去，你媽說家裏還有事情。」

「有什麼事情？她還能有什麼事情？不就是吃喝玩樂這一點，做做飯都不願意！」阿奶白了一眼。

「好。」阿靜立馬打斷阿奶的話，然後應下。

阿奶輕哼，繼續端著碗進了房間看電視去了。

等阿靜吃完，就離開阿奶家回了小賣部里。

小賣部前頭是賣東西的，後面是一家人住的地方。

桂英是阿靜的媽媽，長的微胖，但是人顯得格外精明，阿靜老是被桂英說一點也不像自己，完全是大江的性子。

晚上桂英和大江又吵了一次，理由時因為阿發叔的事情。

桂英罵大江太蠢，連自己明顯會賠本的生意都做。

而且明明說好的價錢還能被人給少給了，半個屁都不敢放。

說着說着，足足罵了快二十分鐘，大江都沒回嘴，後來實在是沒忍住了。

就回了一句，桂英和大江兩個人就開始矛盾上升了。

大江不善於言辭，所以大部分是桂英在說這些年大江沒用的事情。

不過兩個人沒有打起來，只不過阿靜也沒有出去勸架，因為她已經習慣了。

從最開始她會害怕的大哭，到勸阻到妥協到最後麻木，這個時間也沒有花多久。

應該也就一兩年的時間。

阿靜進了自己房間，關上門，坐在自己桌子前看買來的文摘，她很喜歡這些書。

能一遍又一遍的看，直到把情節故事都能完全說出來為止。

開始還有吵架聲伴隨着，後來慢慢就沒了，也漸漸安靜了下來。

阿靜長呼一口氣，聽到媽媽在外頭喊，「阿靜快出來洗澡，洗完睡覺！」

「來了！」阿靜收拾好書，然後快速的拿好自己睡衣往廁所跑。

他們洗澡都是燒好的水，拿一個桶子裝在裏面，然後洗澡就一點一點的澆在身上。

如果要洗頭的話，還得另外燒水。

阿靜很快就洗完，然後躺在自己的床上，床頭有一台很舊的電風扇，打開的時候「嗡嗡嗡」的響。

阿靜現在讀初二，暑假放假在家沒事，就經常看這些東西。

許鄉人睡得早，晚上八點就基本聽不到街上的聲音了，顯得格外靜謐。

對面家裏養了狗，晚上經常會「嗷嗷嗷」的叫，有時候會帶動整個街的狗都一起罵戰。

阿靜就會跑下床，趁著月光扔一個沒用的東西下去，聲音會驚動它們，換片刻的停止休戰。

夜裏風很大，吹得窗戶「咚咚咚」的響。

「為救李郎啊～離家園!誰料皇榜～～中狀元！中狀元，著紅袍，帽插宮花好哇～好新鮮哪～」

還有些打牌晚回家的大爺跟着月光回家時大聲哼唱女駙馬。

「好新鮮哪～」阿靜笑得在被子裏跟着哼一句。

他唱完就又重複一遍，阿靜也靜靜的跟着聽，直到最後完全聽不見他的聲音為止。

第二天阿靜和媽媽說起這件事，桂英冷漠的回，「他就是有病。」

阿靜沉默了，高興的心情一下子被冷水給澆了個透。

莫名的有些煩躁和失望，阿靜沒有說話。

桂英也沒有意識到阿靜的異常。

阿靜一早上便有事沒事的往阿風那經過，阿風家在阿靜和阿奶家的中間，所以阿靜每次一經過看了眼后就往小橋那去，也不到阿奶家裏去。

在橋上待個十分鐘然後再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