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7章 很多劇情(3500)

第357章 很多劇情(3500)

第357章很多劇情(3500+)

喬徽出無匾額的深宅府邸,低聲與身後的啞衛交待一句:「去查白墮之亂究竟發生了什麼!」

話音一出,年輕的忠武侯自黑幕隱去,懷揣滿膛心事,至明亮的清暉橋夜市出現。

喬徽現在很想蹲在牆角,來一根旱煙。

但是他不會抽。

為了陪旱煙搭子李三順,天曉得他抽一口要嗆好多下,忍辱負重陪好李師傅。

旱煙PASS了。

常見的、有效的、宣洩情緒、消磨時光的方式還有什麼?

喝酒?

算了。

一身酒氣回家,顯金要弄他。

聽戲?

想都不敢想。

顯金要弄死他。

打麻將?

錢都存在銀號里,給顯金攢著買鋪子了,他這幾日是一個銅板都不敢動,就怕真要買時,一分錢難倒英雄漢。

最後,喬徽去吃了碗牛肉麵。

一邊吃,一邊沉思,面容肅穆沉重,撈麵的動作機械大氣,看上去像在審訊犯人。

麵攤的老闆很害怕,靠在木樁子上,把前半輩子做過的錯事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,生怕這面冷的公子哥是來捉拿他歸案的。

喬徽懷着一大碗原湯牛肉麵回了忠武侯府,一踏進府門,便見顯金支了個燈籠,手裏拿了一卷書,一邊胳膊放在雙膝上看書,一邊半坐在影壁后等他。

喬徽心都要化了。

顯金抬眸,正好與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。

顯金闔上書頁,站起身來,沖喬徽展眉笑:「.你留下一句話就跑了,兩個啞衛小哥把宅子裏那具屍體處理了,還陪着我認真逛了逛那處宅子。」

喬徽一聽,唇角微微勾起。

這真是非常典型的顯金。

出了那麼多岔子,還有心思看宅子

「對宅子滿意嗎?」喬徽問,一隻手順勢撈起顯金的手,一隻手自然地提起燈籠,攜顯金走直廊向內院去。

顯金點頭:「還行,宅子夠大,位置雖在巷子裏,但也符合我想做的店的基調——若開在熱鬧處,反而失了幾分神秘和勾人。宅子也算新,木頭橫樑用料不錯.金螺小哥還把跑掉的店宅務小哥哆哆嗦嗦地抓回來,給我好好講了講這宅子的來龍去脈。」

好吧。

啞衛們適應顯金,也適應得很好.

喬徽問:「什麼來龍去脈?」

「這宅子原先是做蜀繡的,老闆也是個娘子,因生意做得好,便引來東邊的富商求娶,娶回家后富商叫她當家做生意,卻又忌憚她賺錢生財,導致她許多想法無法落實,擰巴的生意只會越做越差,故而她一狠心便與富商和離了,如今要把成婚前置下的這間鋪子賣掉換錢」

喬徽心緒漸漸平復下來,蹙眉道:「這該死的臭男人。」

顯金大樂:「那你是啥?」

喬徽嬌羞地靠倒在顯金肩上:「我只是一個娘娘腔。」

顯金哈哈笑起來,笑過之後道:「綜上所述,我決定租這間鋪子了——原店家本意是賣掉,賣價談到了一千四百兩,本也不算高,我打聽過,南城大正坊四間破瓦房民居前幾月都賣出了四百兩的價錢,但我實在付不起,便談成三年起租,月租十二兩,算下來我需要攏共支出五百餘兩。」

喬徽頷首:「需要我入股多少?」

顯金搖頭:「不需要你入股,我要全資掌控——我娘留下的大金鐲子,我約了金鋪兩日去稱重,若賣掉了,加上修繕與買賣本錢應當還有富裕。」

喬徽贊同,同時提出第二種選擇意見:「反正鋪子要長久做下去,京師的鋪子難得遇上捨得賣出來的,若是你願意,咱們買下來也挺好。」

顯金垂眸想了想:「待我明日去了金鋪再說吧。」

喬徽點頭。

說完鋪子正事,顯金有條不紊地再提一些閑事:「那個街混子是什麼來頭?店宅務小哥哭哭啼啼介紹完鋪子,就被兩個啞衛拖下去了,據他所說,好像有什麼高門大戶的小姐要教訓我?」

顯金眨眨眼睛:「寶元哥哥,人家害怕。」

喬徽:.就他媽知道「寶元哥哥」那個梗沒那麼容易過去!

喬徽並不打算瞞着顯金,三言兩語將周亦霧的事說清,一聲冷笑:「.如今姑母和姑丈,或許正在與黃參將聊婚事呢——她得了這樣忠心耿耿又唯命是從的夫君,豈非八輩子修來的福分?」

周亦霧?

那個聲音脆生生的小姑娘?

不是一口一口一個「寶元哥哥」的蔣家表妹?

顯金五官扭成麻花。

再骯髒的商戰她都懂,什麼開水去澆對手的發財樹啦、什麼去偷對手的碎紙機啦、什麼在對手食堂里下點巴豆啦她都能理解。

她現在有點看不懂宅鬥了。

所以蔣家表妹只是脆生生小姑娘放出來的煙霧彈?

高端的宅斗,往往需要更為冗雜的表現形式

顯金嘖嘖稱奇,搖搖頭:「複雜,真的複雜;斗不贏,真的斗不贏一點。」

喬徽順勢接話:「咱們喬家可沒什麼好鬥的——你看寶珠那傻樣。」

顯金:?

遠在閣樓呼呼大睡的寶豬一巴掌拍暈八個蚊子,眯着眼嘟囔:「哼,看老娘的泰山大掌!」——盡顯豬態威武。

顯金擺擺手:「什麼一五得五、二五一十的,這些小事你自己好好處理。我很賺的,一個時辰上上下下就是十兩銀子的!」

喬徽卑躬屈膝:「是是是!以後再也不拿這些小事煩賀老闆,都是我的錯,我悔過。」

喬徽抬頭看了眼快要走到的內院,笑眯眯:「要不,賀老闆再陪我走十兩銀子的?」

行吧。

賀老闆很大氣地選擇了臨鏡湖的涇濱之畔行走。

灌木草叢茂密,水面被盛夏吹皺,像一匹重煥光彩的綢布。

喬徽舉著燈籠與顯金並排走,在靜謐之中,他沉聲開口道:「你,聽說過遜帝吧?」

顯金點頭。

當然聽過。

這五六年,她從涇縣、到宣城府,如今再到京師,朝堂原先離她很遠,她只需做好紙、賣好紙即可,可漸漸地她發現朝堂就在她身邊,朝堂的一舉一動都足以令她所有的心血一朝傾覆,以為遠在天邊的朝政,早已經過層層的加碼以另一種形式出現在她的身邊——比如,八丈宣的興起與覆滅。

八丈宣的興起,是因遜帝喜愛長幅山水畫,墨層分明,氤氳得當;

而八丈宣的覆滅,則是因後來登基的昭德帝並不熱衷書畫文詞,李三順的父親李老章便成為了家族內鬥的犧牲品。

從此,陳家對宣紙的話語權,再不如從前。

時代一粒沙,個人一座山,如是而已。

喬徽跟隨顯金點頭,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湖心亭,飛起的檐角張揚熱烈,他斟酌了話語:「遜帝,噢,也是如今的逍王,元后嫡子,百安大長公主唯一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,二十三歲登基為帝,帝號文景,三十一歲經白墮之亂禪位於當即聖上昭德帝,也是他與百安大長公主的庶弟」

喬徽驀然頓住。

顯金靜靜地聽,輕輕點頭:「然後呢?」

喬徽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
怎麼說?

難道說,我懷疑前遜帝、現逍王,是你爹?並且你爹也懷疑你是他姑娘?

沒有憑證啊。

若是有憑證,逍王怎麼會誘他前去北郊,旁敲側擊打聽消息?

只能證明,大家都只是猜測。

但他還沒摸清楚,逍王是從哪裏生起的這個猜測。

且,再退一萬步,今晚他與逍王的對話,通篇而言,逍王都未曾說過他懷疑顯金是他姑娘的任何一個字。

喬徽停頓了很長時間,隔了一會才道:「今日那兩支箭,一支來自啞衛;而正中眉心的那一支,來自於逍王安插在你身邊的影衛。」

他不會瞞騙顯金,更不會替顯金作任何決定。

無論何事,無論何時,無論何因。

喬徽讓自己盡量客觀:「我剛剛自北郊回來,逍王問了許多,你娘的狀況、你的年歲、你娘是如何去的涇縣我不知他何意,所以我都沒回答。」

顯金愣了愣,腳步放緩,無意識地獃滯在了青石緣湖小徑上。

喬徽單手轉了轉燈籠的角度,避免光線直接照射顯金的眼睛。

「什麼意思?」顯金蹙眉問。

喬徽沉吟之後,輕聲道:「聽他的口吻,或許,他有可能是你的長輩。」

長輩,只是委婉的說辭。

顯金知道喬徽想說什麼。

顯金原地不動,雙眉緊蹙,似在認真思索,隔了片刻,顯金終於邁步,隨着小石子密密麻麻鋪就的小徑腳步輕巧地向前走。

喬徽提着燈籠跟上。

顯金看湖道:「問就問吧。若真想知道,早在百安大長公主自北疆殺回京師時,就該問。」

白墮之亂后,百安大長公主曾火速趕往京師平定局面,否則禪位一事,怎麼可能雙方毫髮無傷地平穩交接?這在任何國家、任何時代的歷史上,都是個例的存在。

既然百安大長公主曾作為定海神針,來主持過局面,那丟了一個皇室公主,這件事想查,能有查不出來的?就算當時當日有再大的苦衷,可可那是你的骨血啊.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

中間的隱情,究竟是什麼?白墮之亂究竟發生了什麼?喬家當時已然隱居宣城府,此等絕密大事,自然無從知曉。

只有在時隔十餘年的今日,如無頭蒼蠅般,茫茫打聽。

顯金平靜道:「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買鋪子。」

其餘的事,以前不重要,現在也不重要。

喬徽沉默頷首。

一抬眼看,湖心恰有兩隻鴨子,腳蹼挨着腳蹼耳鬢廝磨,COSPLAY鴛鴦呢。

喬徽有條不紊地轉開話題:「這對鴨子當真恩愛。」

顯金隨着喟然感嘆道:「是啊,長得真肥——明天讓張媽媽殺了燙鍋子。」

喬徽:?

喬徽面無表情轉過頭:「你真是煞風景。」

顯金嘴角一歪,一聲冷笑:「背着我吃了蘇記牛肉麵的人,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。」

喬徽:??

「你怎麼知道!」喬徽花容失色。

顯金再一聲冷笑:「氣味,是背叛的氣味!」

喬徽沉默后,罪惡的目光看向湖中心的鴨子:「那就一隻燙鍋子,一隻烤著吃吧。」

鴨子的生死已經決定,而剛剛在北疆決定了多人生死的百安大長公主,甫回京,在乾和宮坐下,便有密侍匆忙來報。

百安大長公主素來喜怒不動的眉眼,陡然跳了三跳。

此事她,第一次聽說。

百安大長公主手捏得緊緊的,思索之後,沉聲道:「.影衛被撤下,那就換老七繼續盯着。」

密侍接令而去,卻在中途被百安大長公主喚住:「不,直接讓元郎去——以寶元的身手,老七不一定不會被發現。」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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