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7章 【公路】我們是什麼?

第747章 【公路】我們是什麼?

與之前的情況不同,在醫院裏面,似乎夜晚才是留給他們的緩衝時間。

幾人簡單聊了聊白天發生的事,立刻就發現,負責照顧他們的志願者在白天的時候都看見了『鬼』。

有意思的是,他們所有人都沒有看見志願者嘴裏的那隻『鬼』。

「其實相比起這個,另外一件事更讓我覺得奇怪……」

朱素潔靠着陽台的鐵欄桿,目光幽幽。

「在上午的『治療』結束之後,負責照顧我的志願者好像發生了一些微妙的『變化』。」

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,我覺得……他好像有些害怕我。」

姚存義說道:

「我也有這種感覺,早晨吃飯的時候,他還會跟我聊聊關於醫院的事情,但隨着『治療』結束,他就沒有再提起任何有關這方面的事了。」

「在操場上的時候,我主動跟他聊過一點,但他完全不想跟我多講,整個人顯得極為抗拒。」

「與其說是在忌諱着什麼,倒不如說是在提防我。」

林益平撓頭道:

「我倒是沒有注意過這些,也沒怎麼跟我的志願者聊過,今天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找顧少梅,但……」

他說到這裏,嘆了口氣。

朱素潔訝異地瞟了他一眼,問道:

「那個女人對你很重要?」

林益平沒有解釋,也沒法解釋,只說道:

「非常重要。」

師偉孟皺眉道:

「……其實我今天沒怎麼跟志願者聊過,我覺得跟它們聊多了,可能會很危險……但聽你們這麼一說,好像是有一點兒這感覺,從那個『治療』的黑屋子裏出來之後,他們的態度變化挺微妙的。」

「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?」

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。

外面天黑得很快,寧秋水的腦子裏,又想起了昨夜顧少梅留給他的那首小詩。

他忽地靈光一閃。

「等等……」

腦海里,回顧了今日發生的所有事,寧秋水的記憶鎖定在了一樣東西上。

「今早,你們有沒有人吃早飯?」

面對他的詢問,林益平說道:

「我吃了。」

「就普通的饅頭豆漿啊,沒啥問題。」

「晚飯也還行。」

寧秋水看着其他人:

「你們呢?」

姚存義說道:

「我早上喝了一點豆漿。」

朱素潔與師偉孟二人看上去很謹慎,早飯是完全沒沾。

「所以,吃完早飯之後,你們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現象?」

「比如說……鬼?」

林益平和姚存義都搖了搖頭。

朱素潔十分敏銳,說道:

「那頓早飯有問題?」

寧秋水點頭。

「多半!」

「而且,不是我們的早飯有問題,而是那些『志願者』的早飯有問題,不然的話,食堂打飯的窗口為什麼要分開呢?」

「你們回憶一下,時間節點是不是恰好也能夠對上?」

「那些負責照顧我們的志願者,全都是在吃完早飯之後,才陸陸續續看見『鬼』的,而且他們能看見,我們卻看不見。」

「我懷疑,他們看見的『鬼』並不是真實存在的,而是他們的『臆想』。」

姚存義順藤摸瓜,低聲呼道:

「就是說……他們的早飯裏面,有致幻物?」

寧秋水:

「對。」

他說完,將19號今早在廁所裏面的遭遇講述了出來。

朱素潔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。

「等一下,醫院就算是要下藥,那也應該是給病人下藥吧?」

「它們搞志願者幹什麼?」

寧秋水反問了一句:

「你怎麼判斷志願者或是病人呢?」

「當然是……」

朱素潔下意識地將眼神落在了寧秋水穿着的衣服上。

「衣服。」

她說完,又拿出了身上的『身份卡』。

這個時候,朱素潔才發現這張卡片上面只是標註了他們的名字與病房,而沒有明確地說明他們是病人。

「因為我們身上穿着的條紋衣,對嗎?」

寧秋水娓娓道:

「換而言之,我們也是根據衣服判斷,誰才是志願者。」

「但在這所醫院裏面,真正決定誰是『病人』的,不是志願者,也不是我們,而是……『醫生』。」

「可能對於『醫生』而言,『志願者』才是他們的病人,畢竟他們才是直接接觸者。」

幾人聽到這裏,恍然大悟的同時,他們又感覺到了身上傳來一陣濃郁的涼意。

志願者……才是真的病人?

「不對啊,那,那如果他們是病人,為什麼接受治療和吃藥的卻是我們呢?」

林益平腦子打結了。

朱素潔聲音幽幽。

「其實,如果按照寧秋水剛才的想法……那早上在那個房間里接受『治療』的,可能不是我們噢。」

「畢竟,我們當時戴着完全隔音的耳機,房間里又沒有光,沒有奇怪的氣味……視聽、嗅覺,全都被剝奪了,誰知道那十分鐘里,到底發生了什麼呢?」

「而且,你們仔細想想,如果不是那群志願者在小黑屋裏接受了某種『治療』,他們的態度怎麼會忽然發生變化呢?」

寧秋水的猜測,絕對不是空穴來風。

很多細節都可以印證出這一點。

「可那葯總不能是假的吧?」

林益平瞪着眼。

「我都沒敢吃,後來偷偷吐了。」

「天曉得那是什麼葯!」

「吃藥的全都是病人,志願者一個沒吃!」

朱素潔淡淡道:

「那不是葯,是個空膠囊。」

她說着,直接從兜里取出來了一個膠囊,當着眾人的面打開,裏面根本沒有葯末。

「這葯估計就是吃給『志願者』們看的。」

寧秋水也道:

「還有個很有趣的細節,早上在房間里的『治療』結束之後,照顧我的那名志願者19號對我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,而後他十分急切地拉着我要去吃藥,隨着他看見我吃完了葯之後,身上那股緊迫感才緩和,當時我還覺得很奇怪,但現在好像能明白一些了……」

「在小黑屋『治療』的過程里,19號應該聽到了一些什麼『話』,但我戴着耳機,所以我沒有聽到。」

「但不管他聽到了什麼,可以肯定的是,那些『話』一定對我不利,從19號忽然生出的戒備心來推測,可能那『話』多半是在說我有病,不穩定,可能會攻擊甚至影響他之類的……」

「而且讓他們如此堅信,我想那一定是來自『醫生』的『話』。」

「類比一下,你們大概也一樣。」

零碎的異常,漸漸變成了印證推測的線索。

之前猜測的細節也愈發清晰。

他話音落下,沉默良久,姚存義忽然問出了一個問題:

「那我們呢?」

「如果志願者才是真正的病人,那我們是什麼?」

「我們才是志願者嗎?」

寧秋水盯着朱素潔手中的膠囊,嘴唇輕動,說出了一句恐怖的話:

「沒有志願者,老姚。」

「醫院一直在暗示那些病人,想要病癒,需要接受『治療』和『吃藥』。」

「你還記得你剛進來的時候,看見的那一幕嗎?」

姚存義思緒回溯,隔着門上小洞看見的那可怕血腥的一幕,再一次浮現眼前——

7號持刀,殺死了他照看的慶舜飛。

與此同時,寧秋水冷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,讓他遍體生寒:

「我們……就是病人的『葯』。」

ps:沒讀懂的小夥伴可以翻回去看一下昨天更新的兩張日常,裏面全是鋪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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詭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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